庄庭深〈读《公正,该如何是好?》——当公正遇上人情时〉

公正是什么?对于我这种头脑简单的中学生而言,公正的概念就像是一个平衡的天秤。可是当现实中许多涉及到公平或公正的事情发生在我的身上或身边时,我都是很直觉的去判断怎样做才对,怎样分配才公正,甚至有的时候我都不清楚我在作判断时到底有没有运用到公正作为一个平衡的天秤的概念。

而这一个简单的概念,在我读完了《公正,该如何是好?》之后,却变得与众不同。虽然有一点复杂,但却让我清楚明白要使一个天秤平衡绝非件容易的事,更何况公正很多时候不是一个天秤平不平衡就能够解释到的概念。

说它复杂,是因为各个公正学派对“公正”的概念都有不一样的诠释方式。杰里米.边沁所创立的功利主义认为公正应当使整体福利最大化;自由主义者则认为尊重他人的自由权才是公正的行为;而伊曼纽尔.康德的道德主张则指有些价值是绝对且不可侵犯的,如不应把人视为一种手段。当然除了以上那几个让我印象较为深刻的理论之外,这本书里还有一些针对政治和社会分配的公正理论。

从这里我们都知道每个公正理论都有它们的道理,但这些道理之间却存在着分歧。而作者也尝试把那些公正理论运用在一些例子身上,从而告诉我们按照不一样的公正理论去行动的话,后果会演变成怎么样。而在这本书里其中一个让我刻骨铭心的案例是美国海军士官马库斯.勒特雷尔带领的特殊军事小组在阿富汗寻找塔利班领导人时遇见一群牧羊人的情形。特殊军事小组里的队员们都深知放了这群牧羊人可能会把他们要寻找塔利班领导人的行踪暴露掉,但他们在不确定这群牧羊人的真正身份到底是谁的情况下,也不忍心杀了他们(他们那时没带绳索,无法捆住那几个牧羊人)。

不同的学派对这一案例都有不一样的答案和不一样的理由,而每一个答案当然都有它的道理。可是马库斯.勒特雷尔他们在面对着那种道德难题时,所要应付的不只是思考要选择哪一个公正理论来产生行动才对,才公正,他们还必须面对能不能够采取那个行动的矛盾。

在阅读这本书时,我们,包括作者都经常会以第三者的身份来思考种种如阿富汗牧羊人的问题。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当然能很理智的用我们对各理论的理解来作出思考,选择该采取哪一个行动,那是因为我们都处于理性主导着我们的状态下。可是当事人能像我们一样完全处于理性主导的状态吗?特别是在这种涉及感性与理性之间的冲突的情况。我想很多人都会回答“不”

所以,就算他们当时知道杀了他们才是明智的选择,这样做才能使那个天秤达到平衡的状态,但他们也未必会做。这是因为他们都是有血有泪的感性动物,他们的人性不赞成这种做法,甚至不认同这种摒弃人性所产生的结果,就算该结果是公正的。而很多时候人的感情会抢先主导我们的决定和行动。这个案例也不例外,马库斯.勒特雷尔最后投了“不杀”的决定性一票,拯救了那几位牧羊人,虽然最后的结果让他后悔莫及。

那么我们到底该如何做是好呢?我们不应该追求公正的结果吗?还是我们在面对任何问题都该让我们的理智主导我们,而不让我们的感情干预我们的决定呢?这个问题在我读完这本书后一直浮现在我脑中。 或许我们应该想想“公正”到底允不允许我们以抹杀自己的人性,并完全依照某个公正理论来达成。

这一个问题虽然不能在这本书里找到答案,但可以想象的是如果一个公正的世界是由人类完全依照某个公正理论来实行的话,而且在某些时候还必须抛开我们那人性的一面才能依照那个公正理论才能实行的话,我想那个公正的世界应该会很“无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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